“殺人是要償命的。”蕭陽淡笑開口，側步走到了陳平的身前。

“君無痕派你來的？”

陳平嘴角的鮮血滲出，目帶不甘地盯著蕭陽，並不作答。

蕭陽手中握著匕首，輕輕地一晃，銀色的光芒霎時間閃過了陳平的眼眸。

“你不怕死……”蕭陽淡聲道，“不過……如果我沒記錯的話，苗族有一種蠱術，叫做重歸本命。”

聞言，陳平的神色猛地一震。

目光帶著幾分不可思議地看著蕭陽，“你到底是什麽人？”

這是他第二次這麽發問了，確實，就算是苗族，也只是只有一部分人懂得蠱術，這批人向來都是神秘而令人心顫的存在，下蠱神通讓人聞風喪膽，陳平怎麽也沒想到，居然自己苗族內部的人，還有第二個對苗族蠱術如此了解的人，而且還只是一個覆大的門衛。

蕭陽一笑道，“做一筆交易吧，只要你說出我想知道的事情，並且親口承認殺人的事實，我便給你一個重歸本命的機會。”

陳平目光一皺，視線不由自主地瞥向了地上已經無法蠕動了的金蠶。

“只要死去的時間不長，並且還有完整屍體的話，就可以施展重歸本命的蠱術，雖然這一蠱術會讓施蠱者折損陽壽，但是我想，這肯定是你最想要的，你應該懂得取舍。”蕭陽淡聲道，“承認殺人的事實對你來講更不算什麽，區區刑警大隊的監獄，恐怕困不住你吧。”

蕭陽的聲音在陳平的腦海中不斷地縈繞，此刻，陳平的神色緊緊地抽搐了下。

“我給你半分鐘考慮時間。”蕭陽輕揚了下手中的匕首，寒光閃動，“半分鐘後，是配合我的意思？或是讓我送它上路，在你一念之間。”

……

……

夜風呼嘯而過。

白卿城坐在車內，車子停靠在一處道路旁，偶有車輛奔馳而過。

“怎麽還沒消息？”白卿城眉頭緊皺著，雙手不由自主地緊握著方向盤，平視著前方，腦海中那旖旎的一幕始終揮之不去。

渾身依然仿佛感覺到有種酥軟的電流在竄動，白卿城那冷艷的臉龐上，如今粉紅色的色彩卻難以褪去，她做夢也想不到，今晚竟然會發生這樣的事情，自己竟然被……光明正大地占便宜了。而且對方還是有著堂而皇之的理由。

周圍一片寂靜。

白卿城嘴唇輕動了下，一只手不由自主地往自己的胸前按去，臉龐再度泛起了一陣羞怒的神色，“太羞人了，蕭陽要是敢將今晚的事情說出去，老娘絕不放過他。”這一刻，白卿城殺人滅口的心都有了。

“這麽久還沒回來，難道出了什麽變故？”

白卿城伸手拿起了手機，遲疑了半會，還是將其放下。

蕭陽沒有消息傳來之前，自己可絕對不敢先去打擾，未免耽誤了蕭陽抓人。

“哼！早知道今晚讓他一個人行動。”白卿城臉上一聲冷哼，眼眸卻掩飾不住一陣擔憂。

此刻，側旁的手機鈴聲終於清脆地響起了。

“在哪？好，我馬上到。”

白卿城猛踩油門，車輛仿佛離弦的箭矢般直沖而出……

約莫一刻鐘左右，一輛警車出現在一處偏僻的公園門口，車燈啪地直射向前。

遠處，一道身影快步走了上前，同時，他的背上似乎還背著一人。

“蕭陽！”

白卿城立即下車，目光警惕地一掃四周，“陳平呢？讓他跑了？”

“這不就是嗎？”蕭陽一指著自己的身後，“他已經昏迷過去了，先帶他回警局吧。”

蕭陽跨步上前，將昏迷不醒的陳平放在了後面位置，隨即自己打開前面一側的車門鉆進去坐下。

啪！

白卿城也上車關了車門，眸子狠狠地盯了一眼蕭陽身後的陳平，目露怒色，若不是此人，自己今晚豈會遭受到這麽羞人的事情。

白卿城恨不得立即狂毆陳平一頓當作宣洩了。

蕭陽坐在一旁，默不出聲。

“你將他打暈的？”白卿城啟動車子後，目光看著前方的路面，同時忍不住詢問。

“可以這麽說吧。”

白卿城瞥了一眼蕭陽，“有沒有問出什麽？”

“有。”

蕭陽的身影靠在座椅上，淡笑道，“他已經承認，他確實是殺死陳凱的兇手，同時，覆大附近的五天三屍案也是他一手造成的。”

白卿城的眸子掠過了一絲驚詫，“你怎麽會這麽痛快承認？”

蕭陽幽幽地瞄了一眼白卿城，“大姐，你難道還想逼供？”

確實想！

不狠狠揉虐陳平一頓難洩白卿城心頭之恨。

“殺人償命，他承認這兩件事實後則意味著自己必定會被判死刑，他怎麽可能輕易認罪？”白卿城皺起了眉頭，實在是想不通，沒有人不怕死。

“可能是我長得帥，他情不自禁地把事實交代了。”

“……”

白卿城雙手緊緊握住方向盤，強忍著暴走的沖動。

半晌，方才緩緩詢問，“那他有沒有說出他的作案動機？他為什麽要這麽做。”

“有。”

“是什麽？”白卿城的心頭一提。

蕭陽點頭，“因為錢。”

“錢？”

蕭陽一擺手，“他是個殺手。五天三屍案是有人出高價請他來做的，至於殺死陳凱來嫁禍於我……”蕭陽的視線輕瞇起來，“根據陳平的交代，是一神秘人找到他另出高價讓他做這一切，與五天三屍案並沒有必然聯系。”

“也就是說，即使抓住了陳平，這起案子還是沒有告破？幕後指使者，竟然隱藏得如此之深。”白卿城皺起了眉頭。

“已經夠了。”蕭陽微微一笑，“至少已經可以證明我的清白，還有一點，陳平所做的一切，在警局都有一個線人專門負責協助。”

“楊巖田？”白卿城眸子一陣栗色閃過。

蕭陽點頭。

“果然是他！”白卿城冷笑，“沒想到，楊浦區武警大隊的總副隊長，竟然真的是一只白眼狼，這次就算是沒有查處幕後指使者，也釣出了楊巖田這條大魚，蕭陽，你功不可沒。”白卿城此時的神色緩和了不少，道，“我會向上級申請給你一個獎勵。”

“抓胸？”蕭陽驚喜，脫口而出。

“……”

警車一路直奔到武警大隊，此時已經是晚上接近十一點，武警大隊內依然是一片燈火通明。今天發生的事情已經轟動了整個武警大隊，從出警捉拿蕭陽再到副總隊長楊巖田反倒被革職調查，仿佛一團大火在武警大隊的下方燃燒，點燃了所有人的內心，紛紛噗通地劇跳著，仿佛有種風雨欲來的那種壓迫感。

當白卿城的警車駛入武警大隊的那一刻，所有人的目光更是唰唰地掃了過來……

“白隊長。”

“是白隊長回來了。”

“還有那……那不是正在被通緝的蕭陽嗎？”

雖然不少人見到了這一幕，不過，卻沒人敢在這時候迎上去。

蕭陽打開車門將陳平抱了出去。

“跟我來。”

白卿城目光冷艷地邁步走進了裏面，迎面走上了一人，朝著白卿城急匆匆地道，“白隊長，汪總隊已經回來，正在會議室，說白隊長一回來立即去見他。”

“汪總隊回來了？”白卿城臉龐掠過了一絲喜色，也不遲疑，徑直快步朝前走了過去，蕭陽也不作聲，悶頭便扛著陳平在眾多疑惑的目光下與白卿城一前一後跨步走進了會議室。

會議室內，一名神色肅然的中年男子坐在首席位置，目光如炬，鐵板著臉，正在出聲說著什麽，見有人推門進來，所有人都擡眼瞥了過去……

“報告汪總隊，白卿城前來報道！”

中年男子那嚴肅到極點的臉龐此時卻溢出了一絲笑容，擺了擺手，同時搖頭，“卿城，今天的事情可鬧得不小，你怎麽如何給我交代？”

白卿城自信一笑，“保證給汪總隊一個完美的交代！我說過，覆大門衛殺人案，今晚一定可以告破。”

“哦？”汪總隊微微一笑，“據說那兇手名字叫蕭陽？”

“咳……”站在白卿城身後的蕭大爺忍不住咳嗽了一聲。

“這位是……”

蕭陽擡眼，“蕭陽。”

唰！唰！唰！

這一剎那，會議室內所有人都頓時間唰地站了起來，目露警惕地看著蕭陽，一些雙手已經下意識地探向自己的腰間，似乎蕭陽一有什麽異動便立即拔槍。

蕭陽依然是一副人畜無害的笑容。

白卿城撇了撇嘴。

蕭陽的本事她自然見識了，如果他要動手，眼前這些人連自己都對付不了，更別說對付蕭陽。

“別誤會了。”白卿城看著汪總隊，沈聲說道，“這正是我要給你的交代！我已經調查清楚，蕭陽只是被人陷害，真正的殺人兇手……是他！”

白卿城一手指向此時已經被蕭陽放在地上背倚著墻壁的陳平。

所有人的視線投了過去……

“白卿城，就算是開玩笑，你也不用拿這個來說吧。”此時，一名神色嚴厲的男子沈聲開口道，“他不正是陳平？覆大門衛殺人案的唯一目擊證人，怎麽就成了殺人兇手了？”

不少人目光都帶著異樣地看著白卿城。

白卿城的神色不變，淡掃了一眼在場的眾人，徐徐聲開口道，“既然我敢說出這句話，便有證據來證實！不僅如此……”白卿城嘴角翹起了一絲冷笑，再瞥了一眼眾人，緩聲道，“我還查到……在警局內，有陳平的內線，負責協助策劃這一次的殺人案！”

會議室內頓時一片嘩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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